来说说秘密的话题吧,不要误会,是有关“秘密”的话题。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对男性来说可能是私房钱的数目,也可能是外遇的事实,对女性来说可能是化妆品的价格,也可能是体重的数字,就连小孩子也会有考砸的试卷或者弄破的裤子吧。虽然比较武断,我们姑且做出这么一个结论吧:没有秘密的人,是不存在的。
我认识的人当中也是同理,无论是同僚的亚伦先生,店长,boss,还是学校里的同学,老师,大家,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有自己的秘密。
所谓秘密,指的即是真实与谎言之间的灰色地带。
如果别人来打听你的秘密,我想,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的人是不存在的吧?每个人都想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为了守护这一空间所动用的武器即是谎言。
比方说,如果有人问:“老陈啊,你家又买了新车啊,你现在的年薪又涨了吧?”虽然之前为了买好车把裤腰带勒紧,连香烟都戒了,却回答:“哪里的话,只是便宜货罢了,瞎混混日子而已。”
又或者有人问:“陈太太,你最近皮肤保养的很好呢,用了什么新的化妆品吗?”虽然之前花大价钱从海外购入了化妆品,却回答说:“是吗?我都没注意到呢,可能是天生的吧。”
将类似这样的话称为谎言会受到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的抗议,因此,妥协地说成是灰色吧。
说起来,保有秘密这一行为,就是不允许他人踏入自己的空间,换个说法就是以谎言为媒介的拒绝他人的行为。
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反对这种行为,我甚至十分欣赏这样的行为。我所看不惯的,是那些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以“秘密”、“善意的谎言”为幌子,在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就将谎言视为“虚伪”的一群人。虽说看不惯,我也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我能做的,也只有运用和他们同样的手法欺骗他们。因此,我是比他们更差劲的人,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所为并没有这样的认识,而我则是思考后得出的结论,就凭这一点,我也没有批判他们的立场了吧。
尽管诚实是一种美德,但是大家还是愉快的说着谎。不管是情侣间天长地久的承诺,还是政治家信誓旦旦的保证。小到路边的乞丐,大到国家元首,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诉说着自己的谎言。说世界历史就是一部谎言史也不为过。
因此,我就非常羡慕boss的能力。虽然拷问这种行为本身正确与否还有待商榷,不过,让别人说出真话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啊。与说真话的好处相比,精神错乱这种小小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到对面巷子闪光震撼弹的刺眼光芒和爆音,一旁的亚伦先生根本掩饰不住动摇。
“亚伦先生,很担心boss她们吗?”我装作恶作剧似的问到。
“一点也不,她们是死是活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吗?”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傲娇”吗,我还以为这是二次元女性角色的专利呢。
“说起来,以前店长说过,亚伦先生向boss告白过吧?何不趁此机会去英雄救美一番呢?”也就是说按照属性克制,这里我应该扮演一个腹黑的角色对吧。
“啧,那个老女人,嘴里没个把门的。告诉你吧,那个彻头彻尾都是那个老女人编排出来的,一个字都不能信。”所以说这个人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动摇啊。
“那么到底真相如何呢?其实亚伦先生你是沙俄贵族的末裔,为了打垮现行政府,振兴罗曼诺夫王朝而流亡海外?”
“你这混蛋怎么不去写小说啊!?”
“因为有位伟人曾经说过,现实生活比小说还要精彩。”
“虽然现在是工作中,但你也给我听好,老子以前可是克格勃的成员,只是因为一次任务中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失误,所以现在只是暂时加入这里避避风头。”
“巧了,我以前也是军情六处的特工,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你小子,根本不信我对吧?!”亚伦先生气得头上鼓起了青筋。
“虽然我是很想继续听听亚伦先生年轻时的故事啦,但是似乎现在是工作时间了呢。”我看着站在巷子口的黑影,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口袋并对亚伦先生说到。
“我们是‘阿波罗’,劝你们还是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威严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那个伪君子果然也掺了一脚吗?”亚伦先生余怒未消,恶狠狠地问。
“误会了,我们是‘修普诺斯’的人,躲在这里只是因为受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我觉得这里不解释清楚很有可能亚伦先生会真的和对方打起来,毕竟这个人,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给人的感觉就像喜欢吹牛脾气又火爆的混混一样。
“原来你们是‘修普诺斯’的人啊,那么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完全归我们‘阿波罗’处理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洪钟般的声音宣布到。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耍我们吗?”脾气暴躁的亚伦先生当然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我注意到他已经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空酒瓶抓在了手上,“还是说瞧不起我们?”
“虽然从boss那里得到的指令是尽量不要对你们出手,不过如果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动手的话,只有让警察来处理了。”
“是吗,那就揍的你……等一下,你刚刚说啥?”
“我完全理解你想要报复的心情,但是我们这边可是完全没有跟你们纠缠的时间,有怨言的话就去找我们boss说好了。”说完,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
威胁、挑衅、跑路,一气呵成,是搞事者中的豪杰。
“真是像风一样的老人家呢。”我对目瞪口呆的亚伦先生说。
反应过来的亚伦先生则是把空酒瓶狠狠地甩了出去。
小巷里回荡着酒瓶摔碎的爆音。
自私自利,我行我素,除了自己的boss外谁的账都不买,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者啊。当然,我并不是针对谁,无论是亚伦先生还是我,还是刚刚的老人,都是一样。
话说回来,这老爷子真的是给我留下了一颗不得了的炸弹啊。
“说起来,我还有些学校里的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们去‘阿波罗’了。”我判断出现在继续跟亚伦先生在一起有被迁怒的危险,于是准备开溜。
如果是平时的亚伦先生,一定会说:“滚吧,学生就像个学生的样子,老子帮你请假。”
今天这种状况果然是没那么容易跑掉的,证据就是亚伦先生一言不发地抓住了我的衣领,浑身散发着“你今天要是跑了老子就扭断你的脖子的”气场。
就在这时,救星似乎出现了。Boss和店长过来这边了。我没有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拼命从亚伦先生手里挣扎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角落。
嘲讽立刻就被店长拉了过去,两人又开始演起了一直以来的双簧。
我注意到,和店长她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恐怕和刚刚那位老爷爷一样,也是“阿波罗”那边的人吧。
看起来好像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的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但是,我却产生了一种轻微的违和感,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矮胖子。
曾经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叫做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要你活着,并和人进行接触,总有一些人会对你有莫名的恶感,这种恶感可能源于你细微的习惯或是你无心的一言,也有可能就是纯粹的恶意。在短短的14年里,我曾经无数次的遇到这类人。
《基督山伯爵》的主人公为了实现报仇的目的,改变身份并对曾经的仇家们笑脸相迎。可我没有他的财力来实现不断地变换身份,因此我只能用自己的演技,也就是所谓的虚情假意来让仇视我的人改观。
不过说到底,演技还是一种立体的谎言。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在学校里扮演着好学生的角色,在打工的地方则是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以前,我在那个充满谎言的家里,也曾扮演过乖孩子的角色,所以我特别能体会到这种行为的虚伪之处。
由于某件事情,导致了某个充满了谎言的家庭像一把只有外面光鲜的玻璃器皿一样破碎了。我也由于这件事情成了一个人。同样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成为了能力者。这件事也让我意识到了,高超的演技在人生的大起大落面前,尤其是死亡面前,可能特别有用。
一个人所获得的能力,是否就是那个人所希望的力量?我认为,答案是肯定的。能力的强度和内容大多和人在濒死时的求生欲望有关。太想活下来就会导致能力往生存的类型发展。比如我,因为我的能力危险度评级只有D。听说拥有超强能力的人大多是厌世者。就比如说boss,我听说她获得能力的契机是自杀的时候被救下。过于强大的力量总是有过于沉重的代价。
当这件事情发生时,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同boss说话的那名矮胖子,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亮晶晶的手铐。
“抓我吗?我不抵抗。”和他正在交谈的boss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伸出了双手。
“请你按照正常程序走!”变了脸色的店长挡在了boss前面。
“对不起,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矮胖大叔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看到纸上的内容后,店长虽然还是非常震惊,但还是默默无言的给他让开了路。
我虽然也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展开,不过这里我下意识的行动了起来。我立刻挡在了亚伦先生的面前。
下一瞬间,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能用一只手捏碎啤酒瓶的男人像一只发狂的凶兽一样将我一把推开,向着矮胖男人的方向扑了过去。
那个矮胖子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朝他直冲过去的亚伦先生却好像突然微妙地错开了一般,扑向了相反方向。但是亚伦先生调转过头来把手中的碎玻璃片撒了出去。
看来亚伦先生是气昏了头,他完全忽视了可能导致店长和boss受伤的可能,而采用这种鲁莽的如同混混打架一般的攻击方法。然而这种覆盖面非常大的攻击一样没能奏效,甚至没能给任何人造成一点擦伤。如果说这是偶然,未免也太过巧合。
“住手吧,”boss狠狠地瞪了一眼还想有所动作的亚伦先生,“你想让我再加上一条拒捕的罪名吗?”
亚伦先生停止了动作,用憎恨的眼神看着矮胖子。
“对我来说,你的忠诚只会让我恶心,”boss继续轻蔑地说,“我不需要这种沾满血的忠诚。”
听了这话,亚伦先生气的嘴唇都发白了,但是他还是极力忍住没有发作。
“我们是受袭击的一方,也是受害者!”店长对说矮胖子说。
“申辩请留到‘阿波罗’再说吧。”洪钟般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说话的是刚刚离开了的老人,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你刚刚去哪了,惊蛰先生?”矮胖子问。
“当然是去把车开来,毕竟因为某组织被袭击的缘故,为了给他们收拾他们的车子,封路刚刚结束。”这位老人依然是用着这种十分让人不快的讲话方法。不过说实话,我几乎都忘了我们的车的事了。相比之下,我看到亚伦先生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天哪,他们不会把我的车当垃圾扔了吧?”店长绝望地说,“我才刚刚还完车贷啊!”
说实话,我觉得就算交警没有把这破车拖进垃圾堆,它作为一个鸟类的公共厕所也已经很够格了。当然,就算打死我也绝不会把这种吐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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